一百九十八、虎门山军寨_娘子,请息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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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九十八、虎门山军寨

  猫儿似乎猜到了里面的东西是甚,连问都不问,一把拿过,转身关上了门。

  书院街。

  蔡宅子。

  “茹儿,帮我煮碗醒酒汤。”

  腰酸腿软的蔡揉了揉脑门交待一句,路过二进宅子时,却见一身黑衣短打的铁胆背着双手,口中念念有词,“小闪竿大六合.小六合.”

  身前一丈外,小满双手持着一根小号梨花枪,以铁胆师父交待的顺序,把一套套连贯招式耍了出来。

  俄顷,小满以一招横打八方扫枪式结束,收枪立于原地。

  铁胆似乎相当满意,却又不会说夸人的话,只上前以衣袖帮小满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。

  另一边,跟着来凑热闹的虎头,还在撅着屁股扎马步。

  八九岁的年纪,正长身子。

  比起半年前,虎头又高了不少,原本肉嘟嘟的脸蛋也清减了几分。

  头上的童髻绑成左右两个小丸子,用红丝带系了垂到两侧耳畔。

  虽然马步的架势松松垮垮,却偏偏一脸认真。

  蔡斜倚廊柱看了片刻,忽然童心大起,笑嘻嘻上前,抬腿在虎头的屁股蛋上勾了一脚

  毫无防备的虎头顿时摔了一个大马趴。

  虎头趴在地上回身,看到是这个恶女人欺负自己,大眼睛一红,却又把泪忍了回去,只朝蔡怒目而视。

  “.”

  蔡本意是和虎头耍闹一下,脚上根本没使力,却没想竟让这小丫头摔了。

  心中颇为不好意思。

  但道歉,却不是她的风格,“啧啧啧,你扎的这是甚马步?轻轻一勾便倒了”

  小满见好友被人欺负,虽不敢惹蔡三娘子,却也上前把虎头扶了起来,以示支持。

  “姐姐.”铁胆踌躇上前,娃娃脸上隐现纠结,却还是仗义执言道:“姐姐,大人之间的仇怨何故拿孩子撒气呀虎头又没错,你踢她作甚.”

  “.”

  我蔡会拿一个小丫头撒气?

  你那只眼看见我踢她了我只是和她玩耍、轻轻勾了一下好不好!

  但在旁人眼里,蔡三娘子和赵安人水火不容,她有嘴也说不清。

  说不清干脆不说,颇有点见谁灭谁气势的蔡,转而对铁胆道:“你还有空教别人功夫?赶快操心自己的大事吧!上次他送你恁多精巧头面,你连个回礼都不给?好歹绣个荷包还回去吧?”

  “.”

  铁胆习惯性的低了头,吭哧道:“我我不会女红。”

  “前些日子不是让绣娘教你了么?”

  “手大,捏不住针”铁胆杵着脑袋,扭捏道。

  “那写封信表达谢意总成吧?”蔡循循善诱。

  “我我不识字。”

  “我不是让茹儿教你了?”蔡又道。

  “记不住,只学会十二个,凑不够一封信的字数。”反正都不会,铁胆抬起头,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。

  “天爷!仨月学会十二个字”

  蔡又头疼了,怒其不争道:“那你都会啥?”

  说罢,又赶忙补充一句,“除了打拳和耍枪!”

  “.”

  本来想说这俩的铁胆讪讪闭上了已张开的嘴巴。

  “哎!你若有那小金鱼一半的本事,何愁二十多岁了还找不到婆家!”

  这话,戳俺铁胆的心窝了,不得不反击。

  “姐姐,我和陈都统是兄弟呢。他对我好,我会用别的法子报答他”

  铁胆偷偷瞄了蔡一眼,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向了别处,“说起找不到婆家,姐姐比我还大一岁哩”

  当日。

  陈初率亲兵二百,人人骑马,直向东南。

  一路上,但凡遇到沿途百姓,对方总会在第一时间丢了柴捆、车马,抱上儿女撒腿就跑。

  看来他们对所谓匪过如梳、兵过如篦,有着切肤之痛。

  陈初不由心生感叹,想起后世一支传奇队伍

  限于出生年代,他未见过战争时代的军民鱼水,但和平时代这样的例子却也屡见不鲜。

  百姓遇险、遭灾时,若看见那面旗帜下的军人到来,油然而生的强烈安全感并不是虚构出来的。

  至少,陈初的父母在某年水患时都曾深有体会。

  如今的镇淮军缺乏一套完整理论支撑的信念,陈初只能先从待遇和军纪入手。

  但想要扭转蔡州当地百姓对军伍的认识,却非一朝一夕之功。

  民为军之源,若离了百姓支持,桐山之战赢不了,镇淮军便成了无根之木,和旁的一触即溃的厢军没有本质上的区别。

  陈初比起郑乙这些军头,最大的优势除了种子和农学知识,便是系统接受过现代教育。

  比如,大学里看起来最没用的思修课。

  这门课程除了教给陈初一套朴素的唯物辩证主义论,毛概甚至教了造反的方法.民心永远是重中之重。

  酉时。

  二百人半日骑行七十里,赶到真阳县武卫军大营。

  因事前没有通知,钟字营虞侯曹金钟不免手忙脚乱,当即吩咐军中小灶杀鸡宰鹅。

  陈初在营中转了一圈,虽温言鼓励曹金钟几句,却连饭都没吃,来去如风。

  曹金钟一脸迷茫。

  陈初此行是来考察军官的,虽曹金钟态度恭敬,但营内校场上垃圾成堆,即使在冬日也酸臭难当。

  厕所内的粪便淤积出坑,粪水乱淌。

  军士们破衣烂衫形同乞丐,三五成群聚在营房门口或蹲或站,更有甚者,互相在对方鸡窝一般的头发里捉虱子玩

  出了营,便是对军伍之事不算精通的白毛鼠也嘀咕道:“怪不得如今大齐四处动乱,这样的军伍能打胜仗才怪哩!”

  原神锐军军士武同一阵面红耳赤,难堪道:“白什长,可天下厢军大多这般啊。哪里像咱大人,让咱们吃饱穿暖,还逼着咱们每旬沐身”

  “嘿嘿,这倒也是。老武啊,进了咱镇淮军可是你的福分,以后可得好好干!”

  白毛鼠以创业元老的身份逼逼道。

  “嘿嘿。”

  毛蛋看了老白一眼,只笑却也没拆穿他。

  当时,老白在鹭留圩劳动改造时,还是毛蛋看守哩。

  戌时末。

  陈初往东再行三十里,抵达淮水畔虎门山军寨。

  此寨和周朝仅一淮水之隔,警惕性明显高了不少。

  距离军寨尚有五里,便被游哨发现、阻拦,告知对方身份后,哨骑引着二百人马行至虎门军寨寨门外。

  不想

  “大齐军律,边军城寨,冬日酉时三刻闭关,无令不得擅自开门!”

  依山而建的寨墙上,一道黑乎乎的人影高喊道。

  毛蛋见此,不由气急,“寨下是蔡州留守司都统制陈大人!睁大你的眼看清楚!”

  “大齐军律.”

  寨上那人却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。

  把毛蛋气的哇哇叫。

  不想,寨上那人还有更过分的,“本官并未收到上官军令告知今夜有友军进驻,夜里不辨真假,还请大人带人退至三里外暂驻。免得误伤.”

  “你敢!”

  毛蛋觉着对方不把东家放在眼里上官来你寨子,不但不让进门,还要把人赶到三里外!

  叔可忍,婶婶也忍不了!

  可下一瞬,寨上那名军官竟真的弯弓搭箭,朝下方射了一箭。

  ‘咻~’

  浓郁夜色中一声破空,一枚军中制式长箭直直钉入毛蛋身前两尺,箭身入地尺余,只留短短一截翎尾微微抖动。

  毛蛋吓了一跳,长子也吓了一跳,一个侧身护在了陈初身前。

  只有一同前来的大宝剑看着地上箭尾,赞了一句,“好强的弓力!”

  寨上那人又道:“军律如此!若寨下果真是陈都统,待明日天亮,某蒋怀熊自会负荆请罪!”

  陈初笑吟吟望着黑漆漆的军寨,轻轻推开了挡在身前的长子,自言自语道:“这虎门山军寨,有点意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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